对于张日山的挑衅,梁湾的回应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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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十一)
“你求我,便救你。”
明明是低沉的没有一丝感情的声音,在梁湾的耳中,却是充满挑衅的战书。
那蒙面男子倒抽一口气,看来这群人根本没有把他放在眼里。
他的手有些发抖的握紧手中的宝剑,眼看剑锋就要划开梁湾的肌肤。可梁湾没有一丝的怯懦、没有一丝的恐惧,只是轻扯嘴角微微一笑,紧盯着那为首的黑衣男人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嘲讽。
这个男人着实可恶,在这生死之间还能如此轻率,罔顾人命。
跌坐地上的月儿怕极了,小姐怎么这样啊?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,性命要紧呀!
“不要!不要伤害我家小姐!”
月儿颤抖的声音传来,梁湾微微皱眉,出声安慰道:
“月儿不怕!”
好像现在被人掳的并不是她,她只是个围观的闲人一样语气轻淡的好像在说天气,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处境。
张日山看着眼前这个奇特的女子,美丽的女人他见多了,但能够做到面对冰冷的刀刃直抵喉咙却没有一丝慌乱,这样的胆识不要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,就是那些身怀武艺的男人也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。
有趣,真是有趣。
这个女人勾起了他的兴趣,那双美丽的眼眸中所闪烁的傲然和决绝,即使他漫长的生命中也是不多见的。
怎么忍心让她就这么死掉。
蒙面人受不了这种充满死亡恐惧的无视,手中的剑刃一用力,微微划开了女人的粉颈。
忽然而至的疼痛,让梁湾微微皱了皱眉头。
那雪白细嫩的粉颈立刻出现一道血痕,鲜红的血瞬时沿着细长的颈子缓缓流下,在月色的映照下竟然散发着别样的妖媚。
只一眼,张日山觉的像是被人掐住喉咙般的感觉袭来,心中郁闷的像要爆开。
没有再做一秒的停留,腰间的短刃便已出手,直直的将那蒙面人的头颅削掉。
动作干净利落,没有半分拖沓,在那蒙面人双手仍旧颤抖之时,梁湾已经落入他的怀抱。
动作之快,让一旁的月儿根本来不及尖叫,只能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。
张日山低头看向怀中佳人,不想这柔弱女子竟用力推开了他。
张日山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被反作用力震的跌坐在石板路上的梁湾。救了她不说声谢谢就算了。
“男女授受不亲。公子请自重。”清丽淡雅的嗓音飘入耳中。
月亮已经钻出了云层,清冷的街道上亮堂了许多,也照亮了女人的脸颊。
细长的柳叶眉不画而黛,长长的睫毛覆住的明媚眼眸中闪着灵动的神韵,小巧高挺的鼻尖,菱形的红唇,白皙如雪的肌肤,这是个美丽的女人,即使阅女无数的张日山也不得不承认,这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。
梁湾抬头漠然的看着一身黑衣的张日山,眼神倨傲没有一丝的怯懦。挣扎着起身,用丝帕绕住脖颈间的伤口,拉了拉裙裾,没有再多看他一眼,低垂着眼眸,没有再说什么便拉起月儿甩身走开。
淡漠的样子让张日山楞在了当场。
下一刻,他眯起危险的双眸,看着那女子和丫鬟离开的方向。
有趣,太有趣了!
月色下的江南雨巷,两个纤细的身影匆匆的赶着路。月儿不时回头望望,害怕那些人会继续跟着。
梁湾轻抚她的后背,语气淡然的安慰道:“月儿别怕,他们不会跟来了。”
月儿看着身边的小姐,轻轻的点点头,圆润的脸上勉强挤出笑容,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。“嗯!”
她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小姐了,她的小姐是江南第一才女。虽没有二小姐来的荣华,但小姐的才貌可是任谁都比不上的。而且小姐从来没有把自己当做下人,待自己如姐妹。所以无论如何她月儿都不会离开小姐。
伸手扶住梁湾的手臂,坚定的向逸仙桥走去,她家小姐的决定重来没有错过。
终于来到一间大宅的后院,月儿上前轻叩门环。
不一会,一个门房仆役便匆匆跑来恼怒着打开了木门。
刚要冲月儿唠叨,一看到边上站着的梁湾,立即恭敬的退回一边道:“大小姐,您回来啦,怎么不走前门啊?”
“路上马车坏了。”
梁湾没有回答,径直的走进门内,月儿代为回答道。随后便跟在梁湾身后走向西苑。
虽然家里的佣人仆妇对自己这个大小姐不敢不敬,但梁湾还是担心母亲,她快步走向西苑,那个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。
西苑不大,只有两间主屋和三间偏房。对于自己这样一个寄人篱下的人来说已经是很好的了。
从小梁湾就很清楚自己的处境,一个痴傻的母亲,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,如果不是叔父和婶母善心,孤儿寡母的可能早就饿死了。
当然幸亏还有母亲的陪嫁丫头,她的清姨。当年父亲年轻气盛言语不合便与人决斗,最终死在他人剑下。身怀六甲即将临盆的母亲亲眼目睹父亲惨死的模样,当场昏阙产下自己,从此便疯疯癫癫,永远活在自己的梦中。
原本家里也是殷实的富贵之家,谁知孤儿寡母,加上母亲疯癫,那些狠心的亲属来家里任意抢拿。若非清姨不离不弃,照顾自己母女,她们根本活不下来。直到她五岁那年,父亲的亲弟,她的二叔才从乡间的老家接回自己母女来到繁华的杭州城。
自小清姨一直告诫自己,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要自己去争取。因为她没有父母可以依赖,叔父家再好,她也是寄人篱下。为了以后可以给母亲更好地照顾,为了自己能有更美好的未来,她从小就严格要求自己,读书、习字、琴棋书画、女红针黹样样在行。
五岁,别的女娃娃还在妈妈怀里撒娇,她已经学会怎么与叔父婶娘周旋。
八岁,别的孩子还懵懵懂懂,她就凭借一幅丹凤朝阳的绣品成为杭州城的传奇。
十岁,她的一曲阳春白雪艳惊四座,加上小小年纪便已经美貌出众,江南第一才女之名渐渐传开。
十二岁,随手习作《钗头凤》被家中小厮传出,江南第一才女之名实至名归。
对她来讲,江南第一才女真的很重要,有了这个名号让她的绣品总是可以高价卖出,她才有钱给疯癫的母亲看病买药。有了这个名号在叔父家里不再被下人看不起,不再被人欺凌。
寄人篱下的孤女,只能靠自己才能活得有尊严。
晚上的风波虽然惊险,但在她这一生中,除了清姨、母亲还有月儿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影响她的了。
“月儿,刚才的事情,不要和任何人提起。”
进入西苑之前,梁湾轻声吩咐道。
月儿点了点头,知道小姐不想清姨担心。
入了西苑,梁湾的嘴角扯出一个温暖的微笑,那笑容中完全是小女生的娇俏,仿若撒娇的小女儿。
“清姨,我回来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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风轻轻的吹着窗边罗纱,荡起优雅的弧度。天色早已暗了下来,没有云彩的天空中一弯明月显得格外耀眼。
秀雅的闺房里,点着淡淡的檀香。
隐约的喘息声带着些许的痛楚,由碧萝帐中传来,打破了夜的静溢。
忽然间,白玉床上纤雅的身形猛地坐起身来。“不,不要,住手呀!”
下一刻,那双纤细滑腻的玉手便被一双厚实而粗糙的大掌紧紧的包裹住,纤雅的身形也随后即被拥入一个宽阔的胸膛。
“不要怕,不要怕。”
张日山完全没有平日的霸气,在这个女人面前,他没有办法做到冷硬。唯一能做的,就只有求上天不要再折磨她了,同时也放过对他的惩罚。
张日山紧紧地拥住解眉儿,轻抚着她的背,低声安慰着她。
仍在梦中的解眉儿,难得温顺的依偎在这个温暖的怀抱中,紧蹙着的眉头也渐渐松展开。
“月儿,不要伤害月儿……”
低低的呢哝声,全数传入了张日山的耳中。
张日山呆住了,心头澎湃的欣喜几乎都要溢出,他无比确信,此刻轻倚在他臂弯中的可人儿就是梁湾。
拥紧她,高高的昂起头,压抑着即将涌出眼眶的暖流,粗糙的大手缓缓抬起,轻柔的抚上她细嫩的脸颊,唯恐这一切又是那无数次的午夜梦回。
指尖碰触到的是她那温润滑腻的肌肤,带着淡淡的花香,那熟悉的气息令他狂喜。
这是梁湾,这真的是他的梁湾。
唇角喜不自禁的翘起,张日山的心底充塞着激荡的暖流。
怎么可以怀疑呢?怎么会不确定呢?难道这世界上真的会有另一个和她的梁湾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?有着一模一样的美丽?有着一模一样的淡漠却生动的眼眸?有着一模一样的灵秀?
不,不会了。绝不会再有了!
梁湾的美丽和淡漠来自她多年的苦难生活,带着令人痛惜的坚强和娇柔;梁湾的灵秀来自江南的古韵和天生的气度;还有那天生的热情,虽很少展现,却可以轻易将人燃烧殆尽。
张日山微微颤抖着低下头,微笑着轻吻着她的额头、眼角、唇畔,心中充满着温馨。自从失去了她,他已经太久不知道什么是平静,什么是安详。
他早已知道她之于他,根本就不是一位普通的侍妾。甚至,也许在他看到她的第一眼时,她那对淡漠却灵动的眸子就已经深深映上了他的心。
那不同于一般女子的傲然和决绝,那出众的胆识,在面对冰冷的刀刃直抵喉间的危急却连眉头都不会皱起的勇气,在在令他动心!
自始至终,她之于他,就从不是个普通的女人,她是他的影子,是他漫长生命中除了佛爷之外唯一的光芒,是他一生的牵挂和眷恋。
轻拥着她,张日山和衣而坐,静静的陪着她,直到阳光从淡蓝色的碧萝纱窗外照射进来,在地面洒出一片淡蓝色的温暖。